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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薛〕堕入烟火(下)

HE,HE,HE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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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破产了还这么高兴……”薛之谦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囔着,却被后面跟着的张伟听得一清二楚。


        “哎呦喂~人活着就六个字,怎么着都不行!我还不是得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张伟总有他自己的道理,偏偏你还找不着词来反驳。


       “就是,我上回给您内钥匙,估计是没用的了。”


       薛之谦假装听不到,低着头帮张伟把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股脑全搬进来。


       等他们收拾停当已是傍晚,张伟坐在地板上打量薛之谦家黑白灰的性冷淡装修和打扫得过分干净的家具,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伸手去揪落地窗帘的灰色流苏:“您把好好一屋子捯饬得跟样板间似的,哪像个家啊……”


       他的小动作被旁边的薛之谦尽收眼底,轻咤出声:“你别再祸害我家窗帘了,还没收你住宿费呢。”


       “不是薛老师,您这儿就一间房,我睡哪儿啊?”张伟偷偷把手从窗帘上撤到背后,盯着墙边的沙发满脸不情愿,显然选择性忽略了后半句。


       “分你半张床好了吧,但是不能铺豹纹床单。”薛之谦指着卧室门,警惕地看了看张伟用来装床上用品的大袋子。


       “薛~没有豹纹床单我睡不着觉……”

       “豹纹床单和床,你选一个。”

       “我选豹纹床单和床。”

       “免谈。”

       “哎呦喂,薛——”

       “大张伟。”
 

       “行行行,我选床好了吧!”

       “你自己去铺床,我去做饭。”

       张伟认命一般把自己的被夥抱进房间,薛之谦看他挺听话,也就由着他一个人折腾去了。


       由着张大爷自己干活的后果就是——两菜一汤都齐备了,张大爷还没套好被套。


       “我真是怕了你了,被子放那,一会我帮你弄。”薛之谦倚着门框看张伟笨手笨脚,一脸嫌弃,“洗手吃饭。”


       “您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我折腾这一身汗。”张伟扔下扭着麻花的被子,颠着步子去洗手,尽量忽视边上那只薛目光中蕴含的无语。


       敢情他是领了一大爷回来伺候,薛之谦头一回觉得自己蠢得没边了。


       幸好张大爷不挑食,吃嘛嘛香,薛之谦被他带的胃口都好了不少,主要是因为怕抢不过他饿死自己。


       “大张伟你能不能吃慢点,赶着去投胎啊?吃太快对胃不好。”眼看又一碟菜要空了,薛之谦没忍住敲了一下桌子。


       张伟抬头看了他一眼:“您怎么跟我妈似的。”


       薛之谦气得翻白眼——这人什么毛病?!


       吃饱饭张伟总算识相地去洗了个碗,不然薛之谦真的有想要把他连人带铺盖卷一块儿丢大街上的心思。


       房间里静极了,从厨房传来流水的声音落入耳中,伴随着瓷器轻磕发出的细碎低迷的声响,竟在胸腔里碰撞出久违的温暖来。薛之谦拉上被套的拉链,抻平挤压带来的褶皱,将张伟的被子铺好,顺势坐在了床边。


       他房间的落地窗很大,为的就是可以轻易看到夜空,哪怕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盯着幽蓝的苍穹一点点发白也足够薛之谦消磨掉无数不眠的夜。


       此时对面的公寓楼几乎整个都是黑的,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透出隐约的轮廓,像是一只有生命但是在沉睡的兽类,露出空洞的獠牙,寥寥几许的橘黄灯光提示着人家的存在。只有一家开着窗子,谈笑和觥筹交错的声音清晰地透出来,孤独又欢乐着。


       薛之谦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北京待了多少年了。自从他铁了心要学古典音乐后,就一头扎进异乡的水土无法脱身。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做过最任性的一个决定,如果非得找出个相提并论的,那就是跟张伟在一起——几乎反抗了他的整个世界。


       一开始他父亲对于他学音乐,尤其是古典音乐这件事情就是坚决反对的。在他独身一人跑到北京的第三个年头,他父亲才松了口到北京来看他,结果偏偏就碰见他跟张伟牵着手在楼底下压马路,好哥们的借口顿时瓦解,固执的老人家怎么接受得了好好的儿子说弯就弯的事实,差点断绝父子关系。爷俩大吵了一架以后,老人家马上坐飞机回了上海,直到一年后他们分手了才肯接薛之谦的电话。


       那夹缝中生存的一年恰好是他跟张伟生命里最艰难的岁月。当时薛之谦快毕业了又找不着工作,只能去饭馆端盘子,加上和父亲闹掰,雪上添霜。张伟好好的乐队被迫解散,只能白天躲着城管去帮人贴小广告,晚上到酒吧唱歌挣钱。饶是这样,他们俩也拉扯着过日子。住几平米的出租屋,拖欠房租被房东在寒冬的大半夜里赶出去,到天桥底下跟流浪汉抢地盘挨了一晚上。买不起菜,只能等菜市场快收市的时候求人家把剩下的菜贱价卖给他们。薛之谦要练琴只能挑着人最少的时候到琴行去练,因为能跟老板讲价。张伟每天唱苦唧唧的情歌唱得心脏疼,但因为客人喜欢也只能这样。


       在那样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能看到对方灵魂深处被压迫的愤怒,然后忍着憋着,逼自己笑出来。生活已经很痛苦了,不能再给对方带来更多的痛苦。他们清楚得很,全都是因为爱呀!


       但是最后的最后,当薛之谦终于找到一份钢琴教师的工作,张伟也不再贴小广告的时候。


       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那是一个雪夜,是跟他们被房东赶出去那天一模一样的雪夜。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地,歇斯底里地闹翻了。薛之谦被地上碗碟的碎片划伤了手,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那时他说了一句:“分手吧。”

       张伟没听清楚。

       然后他重复一遍:“分手吧。”

       一瞬间,张伟的心沉到了谷底。

       薛之谦用划伤的手拎行李出去。

       大雪纷飞。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薛之谦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提出分手,更不知道张伟为什么没有挽留。

       兴许是一起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已经无法在彼此眼中找到快乐。


       可他爱着他。


       直至今日都依然爱着他。











       “薛老师您搁这儿发呆呢。”张伟洗完碗来找人。


       薛之谦转过脸去看他,眼睛里热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喷薄而出。


       张伟想要拍他肩膀的手,就那样局促的停在空中。


       “哎呦喂您夺大年纪了还这么爱哭……”张伟停在半空的手拐了个弯,擦掉他的眼泪。



       “嗨,人老了就是喜欢伤春悲秋。”薛之谦慢慢把泪收回去,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现在可是冬天。”


       他知道。




       “你自己找点事做,我去练琴。”气氛冷下来了,薛之谦只能没话找话。


       整天练琴,你干嘛不跟巴赫过日子去!张伟想起来自己当年说的气话,在心里头笑了一下,对他应了一个“行”。


       弹的依旧是巴赫的C大调第一号序曲——张伟从前听得耳朵都起茧的那首。


       一遍过后,张伟找准空当问他:“您为什么就喜欢这曲子?”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薛之谦愣了一下,苦笑缓缓从他唇角漾开:“十年前我得了抑郁症,有一天实在撑不住了,就想着从阳台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当时想着死之前弹一遍巴赫,弹了最喜欢的这一首。结果弹完就不想死了,想着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音乐,死了听不到太可惜。”


       张伟听着,感觉心脏被人攥在手里,一点点捏碎了。











       “薛老师,既然没死成,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成吗?”

       “你要干什么?”

       “再爱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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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巴赫C大调第一号序曲(也叫C大调前奏曲)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也是我当年考级的曲目之一……

故事差不多到这儿就结束了。

会不会有后记或者前传……

完全看我心情【摊手】ㄟ( ▔, ▔ )ㄏ

最近有了一个新的脑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

谢谢您看到这里。

还是那句话——给小红心和评论的小可爱们都要抱起来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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